文／雷迪崔曼

法國情慾電影《巴黎野玫瑰》今年上映30周年，法文片名是《37°2 le matin（早晨37度2）》，有點熱、有點難耐，這是女主角、也是愛情最深刻的溫度。

圖／翻攝自IMDb

《巴黎野玫瑰》號稱是“影史上最知名的情慾電影之一”，很情慾嗎？電影第一幕就是他們做愛，所以有人開玩笑說電影開頭前五分鐘絕對不能遲到，但我認為整部電影重點不是看他們做愛，情慾部分充其量就是很愛親吻的時候亂摸、因為天氣很熱所以一直裸體走來走去，比起現代一堆以情慾為號召的電影，這部“尺度”真的還好，電影著重還是在兩個人的情感交流上。

《巴黎野玫瑰》是一部所謂“愛得死去活來”的愛情電影，沒在開玩笑，男、女主角的戀愛就是用生命在談的，他們一個是處于穩定生活、一個不安于世界不公的運作，性格在天平兩端的人，他們就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對，這一男一女激蕩的愛情太刺眼，實在難容于這個世界，或者說，這個世界殘忍到無法存在這么純粹的愛。為了愛對方、完整對方，他們甘于付出生命的全部，這世界運作的規則對他們而言是荒謬的，看著他們一次一次向世界宣戰、一次一次碰撞、一次一次抱有期待、一次一次落空，其實是很痛苦的，他們要的多嗎？以世故眼光來看，確實很難認同，可是如果站在他們的立場，只會跟著怨懟吧。

這段感情的悲劇除了這世界的不公平外，還有在兩個人性格上的不同調，原本這差異是兩個人完美互補，但到后來，竟演變成阻力。從電影中兩個人一起彈鋼琴那段可以稍微看出，男主角佐格隨手一彈就是優美的旋律，女主角貝蒂很明顯不諳樂理，兩人合奏是什么狀況呢？當我第一次聽到這段音樂時，貝蒂亂彈顯得突兀至極，可是電影第二次、第三次出現這段音樂時再仔細聽，那亂彈的音反而是整段音樂的亮點，兩個人是彼此襯托的，即便那不成調。這也再次顯示出兩個人的性格—佐格是優秀但平易的、貝蒂是混亂但明亮的。

愛情絕對是世界上最難解的問題，上一秒兩個人個性的差異是如此契合、下一秒就成為紛爭的起源；女主角厭世的野性既是她耀眼的原因、也是她走向毀滅的推手。而男主角他的人生原本該是極平淡就過了，可為了女主角，用盡合法、不合法的方式而努力燦爛。但種種必然因素交織的后果，悲劇還是發生了。原著里最后男主角說：“這個女孩，什么都給了我；沒有了她，真不知何去何從。即便把我的嘴巴挖掉，我還是要說，我要好好重複一次，這女孩，什么都給了我。”為了完整對方，他們付出所有，不顧一切。